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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督庐日记(套装共12册)》自同治庚午九年闰十月十三日起,至民国六年九月十五日止,前后四十八年,内容丰富,近代历史风云,学术兴衰,朝政得失,风俗变迁,无不包括,兼具史料学术价值和书法珍赏价值。Rmd万圣书城叶昌炽(1849-1931),原籍是浙江绍兴,后来入籍江苏长川。字兰裳,又字鞠裳、鞠常,自署"歇后翁",晚号"缘督庐主人"。叶昌炽是清末着名藏书家和金石学家,是第一位确认出敦煌莫高窟藏经洞宝藏价值的人。Rmd万圣书城
Rmd万圣书城Rmd万圣书城叶昌炽的《缘督庐日记》手稿现藏苏州市图书馆 。1990年和2002年,两家出版社据日记手稿本分别影印出版了全本日记,使研究者得以见到全部日记。但新印的两个本子都没有介绍手稿的形制。日记中的夹页及扉页等处的零散文字没有影印出来,被涂抹的部分也没有进行介绍,所以日记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全本。为使研究者能了解日记全本的真实面貌,笔者就在苏州市图书馆所见日记手稿情况加以介绍。Rmd万圣书城
一、《日记》手稿本之形制 Rmd万圣书城Rmd万圣书城《缘督庐日记》手稿共四十三册,其中四十二册相当于今之十六开本,草纸封皮。正文纸为白纸(前二册为极薄的竹纸),白丝双线,四眼钉(此四十二册明显重装过,原来形制不详)。半页十行,行二十三、四字不等。各册正文首页右下角均钤盖“季烈校读”朱文方印(季烈即王季烈,日记手稿长期保存在其手中,并由其摘出而成《缘督庐日记抄》行世)。第四十三册较其它册形制略小,三眼订(该册亦为重装本)。前二十余册书口夹有众多纸签,从纸签的陈旧程度和上面所做标记看,似应是王季烈做日记摘抄时所加。 Rmd万圣书城为尽可能体现《日记》手稿原貌,在对手稿进行描述时,原有文字符号照原样抄录。难以识读的文字Rmd万圣书城以□代替,原有文字转行处以∕表示,作者所加注释以( )表示,笔者所加说明文字以[ ]表示。 Rmd万圣书城一册(封面右上角标明日记册数,下同。经与新出《缘督庐日记》及《缘督庐日记钞》两书前面所载王季烈手书序言笔迹对比,该日记手稿封面上标记当为王季烈在摘抄日记时所加), 封面自上至下毛笔直书(下同,不再一一标明)“缘督庐日记,庚午闰十月十三日起,辛未岁除止,壬申全年缺,癸酉九月以前缺,十月朔起,十二月三十日止”。封二背面附一便签,上书“从红笺抄起,蓝笺为止,行款照原本,蓝笺以下红笺以上,均节去勿抄。兹将第十第十一两行抄录如左,以备格式/十三日补写玉溪生诗两页/读《石志》壹卷,为改正舛误两条。”便笺之后是王季烈为日记所作序文(见于新出版《缘督庐日记》,此处略),书写在一白纸上,插入日记扉页之后,正文之前。序文右侧有一阴文“俣情室”长方印,在“王季烈识”后有两方形印章,上一为套印,上面为朱文“王”字,下面为一虎形;下一为篆书白文“季烈”。序文后又一空白竹纸,其后为日记正文。正文最后一页与后面扉页之间夹一紫红色纸签(正面为当时食品广告,背面为叶氏书写之十三行文字。),上书“板荡之世经籍□熄,然必有蒙众硕果一缘之延。亶爰推浼于/不敝王季之乱,蜀相毋守素即于是时刻《文选》、《初学记》、《白氏六帖》□□中朝行世/而长兴国学亦遂以九经诸文镌板。毛子晋值明社之□,尽斥重产,刊布群籍,汲古/之书走天下,无平不波,无往不复,理固然也。桑海以来,衣冠流寓集于海上/其贤者□□颇有如倦圃流通之约节燕游玩好之资为古人续命者,吾南凌徐积余观/察尤其真知而笃好者也。积余熟精符录之学,二十年前见于京邸/商榷古书,即有志于名山之业。既刊《国朝儒先撰述》,汇为四集,曰《积学/庐丛书》,又访求宋元善本,好写精雕,都十种为一集。二集成,持印本/见贻。发函申纸,如逢寒故。积余曰吾书皆借自海虞瞿氏,固子之所从游也/盍序诸。瞿氏藏书,自子庸先生始,传其学敬之、浚之,至孙良士,三世矣。/其所居在古里村,江乡百里,一苇可航。往尝与管明经操羖、王农部蒿/隐叩琅缳而探册府。主人出《虹月归来图》见示,埽榻留宾,陈书发箧,/缥裳绨帙充箱溢架。夜阑秉烛纵谈流略、南面百城之乐至于忘”。 Rmd万圣书城二册封面书“甲戌、乙亥。甲戌元旦起,乙亥十二月廿六日止,自廿七至除夕缺”。扉页有两页,第二页背后粘贴一签条,上自右至左直书两行,首行“自红圈抄起,到蓝勾为止,前三行式样如左”。次行“甲戌正月”后又有双行小字,首行“初一日,校《史记》”,“史记”两字后面又双行小字,首行“陈杞世家”、“韦世家”。“录旧作数首”,次行“初二日,夜读《史记□宋世家》”。 Rmd万圣书城三册封面书“丙子。丙子元旦起,丁丑六月十四日止,阙末一月未纪”。此行书“缘督庐日记”。 Rmd万圣书城四册封面书“丁丑、戊寅、己卯。丁丑七月初一日起,戊寅全年,己卯五月二十日止”。“缘督庐日记”。 Rmd万圣书城五册封面书“己卯仲夏,庚辰。己卯五月廿一日起,庚辰全年,辛巳六月廿三日止”。“缘督庐日记”。此册共七十一页。第二十五、二十六页之间夹一页账簿纸,单面有字,上书下列文字: Rmd万圣书城八太爷/道光丁酉二月十七日时/八太奶奶道光己酉六月十八日未时/大少爷道光己酉九月十五日辰时/大少奶奶道光戊申七月十九日午时/二少奶奶咸丰丙午十二月初一日亥时/九小姐同治癸酉十一月初七日卯时/福官同治甲戌七月十八日申时/十官光绪己卯十二月二十日辰时/二官光绪丁丑三月初五日酉时/三姑奶奶咸丰甲寅十月初三日寅时/四姑奶奶咸丰丁巳五月廿六日时/五姑奶奶咸丰己未十一月廿八日辰时。 Rmd万圣书城六册封面书“辛巳、壬午、癸未。辛巳七月廿七日起”,后接小字“自六月廿四日起至七月廿六日未记”。第六十四、六十五页间夹有一纸签,字体潦草,直行自右至左记如下书名: Rmd万圣书城《古经解》、《小学汇函》,《四库提要》,姚刻《三韵》/《经籍纂诂》,胡刻《文选》,《说文通训》/《新唐书》,《□□》,新旧《五代史》,《宋》、《辽》、《金》三史/《元史》,《资治通鉴》,《通鉴目录》,《稽古录》/《通鉴外纪》,《昭代丛书》,《滂喜斋丛书》/《式训堂丛书》,《十万卷楼》正续集,《海山仙馆》/《续左海》,《蛾术编》,陈毛《诗》,《金石萃编》/《两汉金石纪》,《读书敏求记》,《皕宋楼藏书记》/《说文校议》,《癸巳存轶稿》,《岭南遗书》,《缪篆分韵》/《隶释》,《隶续》,《洪氏遗书》,《石印钟鼎款识》/《亭林遗书》,《毛诗后笺》,《复初斋集》/晋《二妙集》,《唐四杰集》,《张燕公集》/《汉魏百三名家》,《上古至六朝文目》/《袖珍史汉》/《说文管见》,《金华丛书》/《毛诗屈宋古音考》,《说文校议》”。 Rmd万圣书城此册共六十五页。正文后有空白纸十九页,接下来有字纸三页,后又空三页,又有字纸一页,上书“金缉翁/七月收季目廿叶,计四千五百十一字/九月付羊八元□,除夕付羊五元”。下页书“毛上珍收付帐控补在外[后四字为小字]/春秋左氏传补□卷Δ吴о沈钦韩[三角号前后为双行]□□付羊五元,廿二□收补注一卷,字六千六百九十七о余/春秋左氏传补注卷Δ终□付羊拾元□收补注一卷,字六千零七十三о六十八/中秋付羊三十元□收补注一卷,字一万零七百四十五оJо□/重九付羊十元□收补注一卷,字九千五百九 七八о九□/除夕付羊十元,中旬收板子一块,无用/□收札朴两卷,字三万о三百十八/又退一卷,(字数未查)九千三百七十二字/十一收札朴一卷,字九千九百八十九(陆振声)/又札朴一卷,字一万五千六□十九”。下页书“廿一收札朴一卷,一万о九百九十一/廿八收札朴一卷,一万о四百八十/八月初十收札朴一卷,九千四百十七,陆振声/廿十收六九一卷,一千七百九十/收又一卷,五千九百廿七/收又一卷六千九百卅□/九月初十收遗着一卷,卷一一万七千二百о一字/收又一卷一万六千五百о六字/□收又一卷,卷三一万五千九百七十四字/十□收六九一卷,卷三七千о四十三字/十一、十八收札朴遗着序目/收遗着一卷,卷四一万六千八百八十五/廿一收补注一卷,卷五□万о□□о□□ Rmd万圣书城Rmd万圣书城本文原文Rmd万圣书城七册封面书“癸未五月十七日起,甲申全年,乙酉四月八日止,缺初九一日”。 Rmd万圣书城八册封面书“乙酉四月初十日起,丙戌十月初九日止”。封面正中贴一长条形红色书名签,上书“缘督庐日记”。书名签右下书“光绪乙酉”四字。此种封面仅此一册。 Rmd万圣书城九册封面书“丙戌十月初八日起,丁亥十一月初七日止”,“缘督庐日记”。 Rmd万圣书城十册封面书“丁亥十一月初八日起,戊子岁除止”。 Rmd万圣书城十一册封面书“己丑元旦起,庚寅三月十六日止”。 Rmd万圣书城十二册封面书“庚寅三月十七日起,辛卯岁除止”。扉页书“珠花双柏,钱莼卿、王逸安,打锏街后□章锦记内广裕号/碧霞双柏 、顾竹城,西湖街鸿文斋刻字铺内/翠环双柏/养和双柏”。 Rmd万圣书城十三册封面书“壬辰正月元旦起,癸巳十二月三十日止”。扉页右侧书“野马赋、书史记货殖列传后/邢子才思误书为一适赋”。 Rmd万圣书城十四册封面书“甲午元旦起,乙未十一月三十日止”。扉页右侧书“成孺传足纂。朱右曾、陈缘、金曰追、吴凌云、钱绎、钱东墅/江、元补着作/洪亮吉传补疏槁、洪震煊。文苑:洪颐煊、金鹗、吴顼儒/程瑶田/郑珍传□纂,陈文述传附叶廷绾/碧云卷半/江淹赤虹赋/上句白日无余”。 Rmd万圣书城十五册封面书“乙未十二月朔起,丙申全年,丁酉十一月三十日止”。扉页右侧书“张建封竞渡歌,灯谜,绛老疑年”。 Rmd万圣书城十六册封面书“乙丁十二月初一日起,戊戌十二月十九日止”。 Rmd万圣书城十七册封面书“戊戌十二月二十日起,己亥十二月三十日止”。 Rmd万圣书城十八册封面书“庚子正月初一日起,七月初三日止,初四日至闰八月五日另一册(即第四十三册,见后面说明)。闰八月初六日又起,十二月初九日止”。 Rmd万圣书城十九册封面书“庚子十二月初十日起,辛丑十一月廿二日止”。正文后面页有毛笔字行,似是流水帐,“己亥□起,五月付洋拾元,十一月付银八两,十二月付银五两。庚子五月付银伍两,十二月付洋廿元,又付洋四元”。后附小字“此系格外赏款,不在□之内。又□廿四千,米店拆利”。“辛丑四月付银拾两,又付洋六元”。后附小字“米店拆利”。“十二月付洋拾元”。下页背面近天头处当亦为账目,共五处文字,分列五行:“о贰角,厶,凵,柏”/“尢Δ五十”/“匡,о贰佰”/“Δ五拾”/“Δ四十柒”。 Rmd万圣书城二十册封面书“辛丑十一月廿三日起,壬寅五月十八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一册封面书“壬寅五月十九日起,十一月十三日止”。册首有一单页白纸,其上为考证文字,今录如下: Rmd万圣书城叶氏梦得曰/朱子曰/王氏应麟曰见《困学纪闻》卷五/敖氏继公曰/郝氏敬曰/姜氏兆锡曰/右经礼盛仪之别/卷首第二礼经作述源流下/《汉书□艺文志》/《河间献王传》/《后汉书□贾逵传》“作周官解诂”,“诂”,毛本作“故”。/《儒林传》“后以古经核之”,“核”,毛本作“校”,此误。/郑元序云见贾公彦序《周礼废兴》。郑当杜、马后。/马融《周官传》云“见贾公彦《周礼废兴》,仅有门人河南缑氏、杜子春”,原作“徒有里人”。/“吾年六十为武都守”,原作“至六十为武都守”。/贾公彦序《周礼废兴》“括囊大典”至“此之谓也”。案:原本上有《郑氏传》曰乃康成语也,□氏节脱去四字,竟作贾疏欤?/元儒吴澄云/《隋书□经籍志》“梁人有《周官宁朔新书》八卷”,“人”当从原本作“又”。/“梁有《郊祀图》四卷亡”,原本作“二卷”。/《儒林传》 查《隋书□儒林传》无此条,疑有讹。/《旧唐书》□《经籍志》□《周官评论》十二卷,原作“论评”。陈邵“撰”,原作“驳”。/《唐书□艺文志》。 Rmd万圣书城廿二册封面书“壬寅十一月十四起,癸卯五月初六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三册封面书“癸卯五月初七日起,甲辰正月十八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四册封面书“甲辰正月十九日起,七月廿三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五册封面书“甲辰七月廿三日起,乙巳二月十六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六册封面书“乙巳二月十七日起,五月廿四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七册封面书“乙巳五月廿五日起,十一月初八日止”。 Rmd万圣书城廿八册封面书“乙巳十一月初九日起,丙午闰四月三十日止”。封面背后贴一长条纸签,似是账目,内容如下:□收绸记足□贰百两/己巳除夕抄。付蟹手足付贰百两,送王康吉/□。收绸记龙洋/贰百贰拾元(毛本)□□□□□□□□/付蟹手洋壹百元,送赵彦士干脯/付又□洋壹百元。送杨少云又/付又洋贰拾元□□太太度岁资/廿收绸计洋叁元五角□□□□□□□□□/付蠏手洋叁元五角□电费为允之借款事/共垫付三百五拾两□□□/前帐垫付八两□□□/ 两共足纹叁百陆拾玖两о□/台核乙巳除夕抄。[此段中蟹即蟹卿。蟹卿、王康吉、杨少云均为叶氏亲属名,时替叶氏校书] Rmd万圣书城廿九册封面书“丙午五月朔起,十月三十日止”。 Rmd万圣书城三十册封面书“丙午十一月朔起,丁未六月十三日止”。封面衬页背面书“圆捌方玖”四字。 Rmd万圣书城卅一册封面书“丁未六月十四日起,戊申正月十四日止”。 Rmd万圣书城卅二册封面书“戊申正月望日起,九月初八日止”。 Rmd万圣书城卅三册封面书“戊申重阳日起,己酉五月初八日止”。第十八页贴一纸签,为有格帐簿纸,上面记诗一首,诗题《慎刑司》,诗题上有“此首删”三字。其诗内容如下:莫言内侍各分寮,扑杀何庸爱此獠牙。两字主名离闲狱,五刑附丽斩流条。纵非汉祸遭人彘,已见齐师漏竖貂。此辈家奴犹草芥,不须闭目手频摇。[此段中《慎刑司》为叶氏诗集《辛臼簃诗讔》中一首,后删去。] Rmd万圣书城卅四册封面书“己酉五月初九日起,庚戌四月十九日止”。 Rmd万圣书城卅五册封面书“庚戌四月二十日起,辛亥三月望后一日止”。此册封面有墨迹,浸渍到日记正文达四页,致使前三页有若干字模糊不清。此册夹有一粉红色纸签,双面有字。一面毛笔书“叶康乐”三大字;一面为药方:桂潜术2/制茅术、米泔水浸透七分/云茯苓□/ 阳春砂仁□(腹下)/料豆衣□/ 水炒竹茹□/ 土炒白芍□/江炒白芍□(切片麫炒)/炙橘仁七分/生米仁□/福泽泻□炙鸡金□/鲜荷蒂三枚/ 半夏麦曲三□(绢包)/七八□。 Rmd万圣书城卅六册封面书“辛亥三月十七日起,大除夕止”。 Rmd万圣书城卅七册封面书“壬子正月初一日起,癸丑三月十四日止”。 Rmd万圣书城卅八册封面书“癸丑三月十五起,甲寅闰五月三十止”。自此册起,至四十二册,各册封面文字除纪年干支为墨笔书写外,日记起讫日期均为红色末笔书写。 Rmd万圣书城卅九册封面书“甲寅六月初一日起,乙卯五月廿九日止”。 Rmd万圣书城四十册封面书“乙卯六月初一日起,丙辰五月廿九日止”。 Rmd万圣书城四十一册封面书“丙辰六月初一日起,丁巳二月廿一日止”。此册及上一册形制较其它册宽出约一厘米。此册最后面夹有一张纸签(粉红色有格账簿纸),双面有字。边缘写有“此二页接第四十一页之末”。纸签内容为隋荧泽令常丑奴墓志跋(1990年影印线装本中此跋插入位置与其在手稿本中位置略有不同,插在第四十七册丁巳年二月廿一日后。但此跋在2002年影印本中位置则有较大变化,即不是插在丁巳年二月日记中,而是插在整部日记的最后。据《日记》丁巳年二月十六日和二十日记载,此页当插在二月二十日与廿二日之间。因为插页是活页,而日记手稿又经过多人翻检及出版社影印时的拆装,次序难免发生错乱)。 Rmd万圣书城四十二册封面书“丁巳二月廿二日起,九月十五日止”。“按:公卒于丁巳九月廿二日,绝笔之日距卒才七日耳”。此册六十一页起为王季烈跋(抄稿跋文和出版时的跋文略有不同)。封三贴有江苏省立苏州图书馆藏书签,分上下五行着录。首行“类码094.83/562”,次行“着者 叶昌炽”,次行“书名 缘督庐日记稿本”,次行“册数 四十三”,次行“备注 王君九先生交来”。 Rmd万圣书城Rmd万圣书城四十三册封面书“庚子七月初四日起,闰八月初五日止。此册可单刻”。此册较其它各册短约二点五厘米,较其它各册宽出约三厘米,纸质为帐簿纸。此册字迹较其余各册大。此段日记称为“昌平日记”,记录的是庚子年八国联军侵入北京期间一月有余的见闻和感受。广陵刻印社和江苏古籍出版社在影印出版时,都按照时间顺序,将此段日记插回到庚子年日记中,使其和庚子事变前的记述相吻合。但回插的部分为了照顾排版,字体缩印得很小,不易于辨认。Rmd万圣书城
Rmd万圣书城在晚清史馆中,大者往往达几百人,小者也有几十人,内部矛盾在各个环节都有可能出现。比如,何绍基任国史馆总纂、提调等职务时,因与国史馆总裁穆彰阿意见相左,而愤然辞去国史馆提调一职,有诗可证其决绝态度:“四载英武修秘文,七年史馆窥朝典。雅材着作愧提挈,旧例繁芜重理翦。一言不合事可知,慷慨奉身甘逻免。”七年史馆生涯,足见何绍基对史馆修史感情之深,他之所以决然离职,在于总裁与提调不协不睦。他主张为三品以下官员列传,本是较有见解的主张,却不被总裁穆彰阿采纳,故而愤然辞职。再如光绪会典馆设立图上提调官时,会典馆不少史官跃跃欲试,希冀如愿以偿。叶昌炽《缘督庐日记》载,光绪二十二年正月,总纂文廷式为角逐提调职位,与当时的总裁、翰林院掌院学士徐桐颇有龃龉。文廷式系与何人争夺提调一职,《缘督庐日记》并未记载,文廷式本人的日记体笔记也没有言及。Rmd万圣书城在修史过程中,因学术主张不同或利益纠葛,总纂与总裁之间也会出现矛盾。比如,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和叶昌炽《缘督庐日记》载:光绪国史馆在修国史时,围绕如何评价乾嘉学者纪大奎的学术地位这一问题,总纂缪荃孙与总裁徐桐产生分歧。徐桐要求把纪大奎载入《儒林传》中,缪荃孙则认为应列入道家。由于好事者鼓唇摇舌、推波助澜,缪荃孙被视为“恃才独断,渺视前辈”,在翰詹考绩中被徐桐列为差等。最终,缪荃孙愤而辞去馆差,回归故里。可见,史馆中的矛盾可以说无处不在,如果不善加调适,必会弊端丛生。Rmd万圣书城晚清日记虽汗漫零散,但可以从具体细微处彰显史馆势态。官修史书仅在修纂官下罗列修纂人员姓名,日记则记录了史馆制度、纂修人员的感受、修纂过程中的矛盾等鲜活史料。对于深化晚清史馆研究而言,日记应该成为一个新的视角。Rmd万圣书城
Rmd万圣书城谈谈晚清四大日记Rmd万圣书城
Rmd万圣书城《翁同龢日记》与王闿运《湘绮楼日记》、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叶昌炽《缘督庐日记》号称晚清四大日记。在晚清四大日记作者中,王闿运的功名地位最低,仅是举人,但学识才情却最大,故他晚年有自己独特的衣钵传人。Rmd万圣书城
据近期报刊所载,翁同龢五世孙翁万戈向上海图书馆捐赠《翁同龢日记》手稿,历经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变化,曾经飘洋过海的翁家先祖珍贵手泽终于又魂归故国,可谓得其所哉。翁家慷慨捐赠的义举,令人敬佩。Rmd万圣书城
《翁同龢日记》非同凡响,与王闿运《湘绮楼日记》、李慈铭《越缦堂日记》、叶昌炽《缘督庐日记》号称晚清四大日记。由于篇幅所限,本文只能以一孔之见简单谈谈这四大日记的内容特色及作者其人。Rmd万圣书城
身为两朝帝师的翁同龢以宰辅显职位居朝廷权力中枢,日常应酬往来的封疆大吏、文人雅士数以百计,虽然他未能像曾国藩那样能以风鉴之术辨别人才之智愚诚伪,但亦以自身的人生阅历在日记中对同僚及来访者一一加以评判:Rmd万圣书城
饭后访晤刘岘庄制军,此人朴纳有道气,迥非流俗所能及。(《翁同龢日记》1484页,中华书局,1989年。以下简称《翁记》)翁同龢对曾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印象甚佳,虽然刘是高官显宦,身上却能保持“朴纳有道气”,非一般的庸官所能比拟。Rmd万圣书城
送刘岘庄,有客在座,送客留余,深谈宫禁事,不愧大臣之言也,濒行以手击余背曰:“君任比余为重。”(《翁记》2770页)在此,翁同龢再次赞扬刘坤一谈吐“不愧大臣之言也”,可谓推崇备至。而后者亲热地拍拍翁的背,推许翁在中枢的责任重大。说明两人交谊甚深,非同一般。Rmd万圣书城
或许是政见不同积怨甚深罢,李鸿章其人在翁同龢《日记》中基本上就是一个负面形象:Rmd万圣书城
是日直隶即用县李映庚来见,直斥李相为邪,语语峭直,此非干进不遂之士,乃有胆识有血性者也。(《翁记》2718页)一个小知县竟然在翁府斥责朝廷大臣李鸿章“为邪”,词锋犀利,翁同龢在《日记》中还赞誉他“乃有胆识有血性者也”。可见翁李不和昭然若揭。数月后,翁氏《日记》又载:“李鸿章革留摘顶,责令严防各口,并亲历大沽、北塘。”(《翁记》2754页)。Rmd万圣书城
李鸿章在晚清担负内政外交之重任,加上国势不振,时在风口浪尖上,遭到朝野各方抨击。据《翁同龢日记》记载:刘锡鸿弹劾李鸿章“跋扈不臣,俨然帝制”,且有里通外国之嫌疑;梁鼎芬上折,“以杀李鸿章为言”。这两人都位卑言轻,朝廷不会轻易听信及采纳。但翁同龢本人的另一条评论却意味深长:Rmd万圣书城
闻合肥相国之幼子(颂阁之婿,今年十五,极聪慧。)于初六病卒,三日病耳。相国初五寿,将吏云集,致祝之物争奇竞异,亦已泰矣,倚伏之理可畏哉。(《翁记》2500页)Rmd万圣书城
按常理来说,朝廷同僚一个“极聪慧”的幼子夭折,论者应有怜悯哀悼之意,但翁只是一句“倚伏之理可畏哉”,语意冷峻凌厉。古人曾告诫为官者“尔俸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李鸿章七十岁生日,大肆炫耀祝寿,场面宏大,门生故吏“争奇竞异”地敬献礼物,岂非穷奢极欲?倘要刨根究底地追溯这些礼物的来历,无非都是天下黎民的“民脂民膏”,竟要供奉你李某一人享用。“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穷奢极欲,必遭天谴,故尔摆阔一日,第二天换来的后果就是幼子突然夭折——这就是翁同龢所说“倚伏之理可畏哉”之深意。说白了,翁氏之言只是运用具体事例阐发了二千多年前老子揭示的“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以及“祸福倚伏”之哲理而已。Rmd万圣书城
《翁同龢日记》评判的人物颇多,如说左宗棠“在总署招威妥玛饮,谈次有风棱,差壮中朝之气”(《翁记》1550页)。这是赞扬左氏面对洋人风骨凛然,为清廷扬威争气。评盛宣怀是理财高手,即“今之卜式、桑羊也”(《翁记》1278页)。评“谭嗣同通洋务,高视阔步,世家子弟中桀傲者也”(《翁记》2904页)。描绘了官家子弟昂首阔步的傲态,相当传神。不过,翁同龢对袁世凯的评价是先贬后褒,前后有大幅度的转换,表明他对人物的识别能力远逊于曾国藩、荣禄一类的高手(参阅拙文《晚清权臣识人及驭人之道》(下),载《从老庄哲学至晚清方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Rmd万圣书城
翁同龢是宰辅,李慈铭、叶昌炽为进士,王闿运仅是个举人,数次考场铩羽而归,终身未得一官半职。但王氏才情独大,足以与其孤傲狂放的性格相匹配,在翁、李、叶三人中间尽显一道异端的光彩。Rmd万圣书城
同治中兴,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皆以功勋卓着成为位高誉隆的一代名臣,士林对之十分敬畏。王闿运却傲视这三位巨公,在他的日记中随时加以贬损:Rmd万圣书城
江宁之克,朝廷未求金帛,而曾氏上言一无所有,岂藏珠而有愧心乎?是立言之谬也。(《湘绮楼日记》12页,岳麓书社,1997年。以下简称《王记》)Rmd万圣书城
曾国藩、曾国荃兄弟历经多年,最终攻下太平天国首都南京(江宁),挽救了摇摇欲坠的清王朝,建立了“同治中兴”的功勋。由于此举功劳之大,挽狂澜于既倒,清廷未主动来催问攻下南京之后是否缴获多少金银财宝,而曾氏却上书说“一无所有”。故王闿运讽刺曾氏兄弟是否私吞太平天国财产,“岂藏珠而有愧心乎?”——历史真相可以让相关专家去细细考评,但王闿运对曾氏兄弟不满之情已跃然纸上矣。Rmd万圣书城
王闿运对李鸿章也无好感。原因是李鸿章曾自夸“自鸿章出而幕府废”,意即他李某是全能天才,无论用兵打仗,出谋划策,还是撰写奏稿、文牍往来,样样可以一手包办,完全不需要任何幕府智囊来辅助。故王闿运痛斥李鸿章“人无耻有如是耶?”斥责他目中无人太骄横了。王闿运认为他在日记中记下李氏这句谬论,“一记则少荃已服上刑,此《春秋》之义也”(《王记》257页)。意即把李鸿章牢牢地钉在历史耻辱柱上了。Rmd万圣书城
南北朝时期史学家魏收曾高调宣称:“何物小子,敢与魏收作色,举之则使上天,按之则使下地。”王闿运亦自负才高,在这里大大咧咧显示出一种历史将由他评说的气概。Rmd万圣书城
曾国藩、左宗棠曾经共同戮力打败太平军,但后来由于各种复杂的原因,左、曾两人已不和闹翻,分道扬镳。同治十年(1871年),王闿运去拜见曾国藩,叙叙旧,相谈甚欢。王乘机劝曾与左捐弃前嫌,和解一下算了。曾国藩回答说:“彼(指左宗棠)方踞百尺楼,余何从攀谈。”(《王记》256页)意即左宗棠目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目空天下,我曾某就是想去攀谈亲热亦无从下手呀。Rmd万圣书城
曾、左之恩怨在此且不去深究,但后世读者可以想一想:王闿运一介布衣,竟然在谈笑风生之际,自居和事佬,尽力撮合两位心高气傲的总督巨公重归和好——这种高难度的劝和,通常唯有朝廷皇帝陛下才能下谕实施——可见他王闿运内心深处确实已经自命不凡至一种常人戛戛乎难以企及的境界。Rmd万圣书城
王闿运有谋略,有文才,冰雪聪明,但“文章憎命达”,自古庸才多福者不计其数,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王的文字确实具有独特的韵味。同治十年他雇舟游南昌,停泊在滕王阁故址附近,发了一通感叹:Rmd万圣书城
当余廿岁游南昌,初不自意能成立如此;及余卅岁重游,又不自意不富贵如此;今余卌岁三游,盖不自意老大如此。(《王记》270页)这段文字感慨自己早年声名鹊起,受到权倾天下的朝廷大臣肃顺激赏,要与其结为异姓兄弟,曾有平步青云之机遇;同时悲叹而立之年却未能一展胸中抱负,进入富贵场中(因肃顺在“辛酉政变”中遇害);最后又悲叹不惑之年因曾、左、李之权臣有目无珠,不识人才,以致他功名无望,只能“老大徒悲伤”了。这一通感叹一波三折,在平平淡淡的文字中尽显一种凄婉悱恻、“我见犹怜”的韵致,却不见一个哀字、一个悲字、一个怨字,显示了一位具有特殊才华人物的高度自尊,而他的文字功力已臻于化境。Rmd万圣书城
虽然王闿运对于曾国藩兄弟并不恭敬,但曾国藩死后,他的儿子曾纪泽还是以重金邀请王氏撰写《湘军志》,这表明王闿运文才在当日确实名重一时,无人可及。近人汪辟疆称赞王氏诗歌“其精思盛藻,近百年来几无与抗手,光、宣后诗人不足以知之也”,进一步说明王闿运有多方面的才华。Rmd万圣书城
李慈铭《越缦堂日记》毫无疑问是晚清四大日记中影响最广泛、内容最丰富的一部日记,原因在于李慈铭是把日记当成他的传世之作来刻意经营的。《越缦堂日记》有数百万字,涉及面极广,如朝廷政治,友朋应酬;谈经论史,读书札记;评骘人物,快意诋骂;乃至个人荣辱际遇,家道兴衰沉浮,甚或晴雨风雪,天象变异,皆一一笔之于《日记》之中。Rmd万圣书城
咸丰死后,慈禧联合恭亲王奕訢密谋发动一次宫廷政变,以非常手段突击逮捕载垣、肃顺等赞襄政务八大臣。其中肃顺因强烈阻扰慈禧垂帘听政之企图,被后者视为眼中钉,必欲杀之为快。据薛福成《庸庵笔记》所载:“将行刑,肃顺肆口大骂,其悖逆之声,皆为人臣子者所不忍闻。又不肯跪,刽子手以大铁柄敲之,乃跪下,盖两胫已折矣,遂斩之。”薛福成之记或得之于传闻,李慈铭对此事却是亲眼目睹:Rmd万圣书城
是日肃顺弃市,囚车过门,强出观之。肃顺白服,缚甚急,载以无帷小车,亲属无临送者。(《越缦堂日记》1974页,广陵书社,2004年。以下简称《李记》)“白服”是因为咸丰刚死,肃顺所穿的丧服尚未更换便被绑赴刑场;“缚甚急”是五花大绑勒得特别紧;“载以无帷小车”则等同于游街示众,让小民百姓沿途尽情观看。这里仅举一例。实际上,咸丰、同治、光绪三朝京城中发生的许多事件,在《越缦堂日记》中皆有或详或略的记载。Rmd万圣书城
李慈铭仕途不得意,故闭户刻苦读书,勤作札记,为常人所难以企及:“夜再阅《巢经巢经说》中考定丧服大功章郑注二条,反复详绎,为最其要略,以小字补书于初七日日记眉端,至二更后,烛再尽而罢。……经学最不易言,《仪礼》尤苦难读。然遇此等疑义,探索之余,涣然冰释,其乐自胜于看他书。今夕续灯,细籀此文,如获异宝;经义悦人,如是如是。”(《越缦堂读书记》793页,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巢经巢经说》一书是晚清“西南巨儒”郑珍所作,其中“丧服大功章郑注二条”应该是最枯燥无味的古代关于丧服制度的论述,但李竟反复研究,“如获至宝”,并能从中享受到无穷乐趣,感叹“经义悦人,如是如是”。后人从《越缦堂日记》中辑录出许多李氏读书札记,取名为《越缦堂读书记》,内中涉及对经史子集近千种古籍的评论,时有创见。无怪乎当时李慈铭拜见大相国翁同龢时,翁同龢谦虚地坦承:论学问,李慈铭应该是他翁同龢的老师(参阅拙文《礼部侍郎李文田的秘技》,载《人间世》,上海书店出版社,2008年)。Rmd万圣书城
但李慈铭脾气甚大,亦以利口骂人闻名于世。他骂湖广总督张之洞“俭腹高谈,怪文丑札,冀以眩惑一时聋瞽”(《李记》10317页),因为张引诱才子樊增祥进入他的幕府,而樊曾是李的门生。着名书法家赵之谦亦曾受到李慈铭的谩骂:“有妄人赵者,亡赖险诈,素不知书,以从戴望胡澍等游,略知一二目录,谓汉学可以腐鼠也。时窃购奇零小品,以自夸炫。……是鬼蜮之面,而狗彘之心矣”(《李记》8552页)。甚至连得王闿运也遭到李的苛评及诋骂:“阅《邹叔绩集》,……遗书前刻楚人王闿运所为传,意求奇崛,而事迹全不分明,支离芜僿,且多费解。此人盛窃时誉,唇吻激扬,好持长短,虽较赵之谦稍知读书,诗文亦较通顺,而大言诡行,轻险自炫,亦近日江湖佹客一辈中物也”(《李记》8558页)。李氏在《日记》中还骂过郭嵩焘、马建忠等名人,言辞极为刻薄,在此不一一赘述。Rmd万圣书城
钱锺书虽然夸奖《越缦堂日记》“其书行世者既至五十一册,閟而弗睹者尚有二十一册之众;多文为富,日记之作自来无此大观焉”,但同时也批评李慈铭肆口骂人的不良作风:“李书矜心好诋,妄人俗学,横被先贤。”(见《复堂日记》钱锺书序,河北教育出版社,2001年)Rmd万圣书城
叶昌炽以目录版本学、金石学享誉于世,所着《藏书纪事诗》和《语石》就是这两方面的代表作。叶氏《缘督庐日记》约有二百万字,始于同治庚午(1870),终于民国六年(1917),长达四十多年。叶昌炽仕途亦坎坷多折,青年时代赴京城参加会试,多次落第,直至四十一岁方才考中进士。因此叶氏对考场的作弊行为极为关注。1886年,他南下襄助担任广东学政的好友汪鸣鸾,并赴惠州主持童生考试,在《日记》中有不少记录:“惠州考政弊窦孔多,闻号舍中有隧道以通传递,可为骇咤。”开始阅卷,“阅至丑初毕,弥望黄茅白苇。”所见试卷“怪怪奇奇,无所不有”,“有一卷极佳,必抄袭也”。后又赴香山、新会、新宁等地监考阅卷:“昨日卷余分新会一百八十七本,非无充然盈幅者,率皆脑满肠肥,令人欲呕。”“续阅旗籍卷,文理荒唐,可为喷饭。”Rmd万圣书城
叶昌炽(简称叶氏 )似乎对广东考生没有好感,或斥之为“脑满肠肥,令人欲呕”,或者嘲笑考生脑袋内一团乱草,即“弥望黄茅白苇”。不过广东考生胆子实在太大,除了挖地道至考场送参考材料外,还有以下骇人听闻的现象:Rmd万圣书城
闻昨点名时有登屋送怀挟者,皆藏洋枪,逻者不敢谁何。余所阅卷有贴红纸于卷端玄词征荐者。连日复试,对出笔迹不符者数卷。风气如此,真不成事体矣。(《缘督庐日记》1258页,江苏古籍出版社,2002年。以下简称《叶记》)Rmd万圣书城
“登屋送怀挟者,皆藏洋枪,逻者不敢谁何”,这简直就是“耗子”挟枪准备痛击“黑猫警长”,而后者吓得只能退避三舍。其次,叶氏阅试卷时发觉上面贴有红纸标识,用玄妙而捉不住把柄的语句来向阅卷考官推荐相关考生,即“玄词征荐”。这说明考官中有“内鬼”。况且还有枪手代考,“对出笔迹不符者数卷”。总之,在叶昌炽《缘督庐日记》的笔下,广东考生的智商不高,但作弊的胆魄却奇大。Rmd万圣书城
《缘督庐日记》内容有几个特点:一是叶昌炽结识许多着名藏书家,如蒋凤藻、缪荃孙、铁琴铜剑楼瞿氏兄弟、潘祖荫、吴大瀓,见过不少珍贵宋刻本,如《陶渊明集》《管子》《易林》《老子》《文中子》等等,并感叹“宋本可贵如此”,能够改正讹误甚多。二是叶昌炽宦游途中,到处搜访考察古碑石刻,如“得唐墓志造像共八通”(《叶记》第3405页),“录会昌三年天宁寺陈荣经幢一通”(《叶记》3411页)。三是叶昌炽文笔佳美,描绘旅途中山水风景,不亚于《徐霞客游记》。这是有原因的。王季烈指出叶昌炽青年时代“锐意治词章,为文力追汉魏,唐以后不屑学”(《缘督庐日记抄》序),对于文章之道下过一番苦功。Rmd万圣书城
以下简略谈谈晚清四大日记版本流传:《翁同龢日记》1925年商务印书馆出版影印手稿本(线装四十册),1970年台湾成文出版社出版赵中孚整理的排印本(共六册),1989年大陆中华书局出版陈义杰整理的排印本(共六册),2011年中西书局出版由翁万戈编、翁以钧校订的排印本(共八册)。《湘绮楼日记》1927年商务印书馆出版影印手稿本,1997年岳麓书社出版马积高主编、吴容甫点校的排印本(共五册)。《越缦堂日记》出版过程比较曲折,1920年商务印书馆出版《越缦堂日记》五十一册,1936年又出版《越缦堂日记补》十三册,1988年北京燕山出版社《荀学斋日记后集》九册。2004年扬州广陵书社加以汇聚,重新影印全帙《越缦堂日记》,精装十八册,这是该日记迄今为止最完整的影印手稿版本。《缘督庐日记》原本有四十三册,卷帙繁富,后来王季烈抄录“原稿十之四”,1933年出版《缘督庐日记抄》。1990年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四十八册线装本,以日记全貌问世。2002年该书又影印出版十二册精装本,是最便于读者阅读研究的一个版本。Rmd万圣书城
单单以日记本身而论,《越缦堂日记》的名声大概不输于《湘绮楼日记》,但如以作者的才学及声望去衡量,李慈铭与王闿运相比或许还相差一段距离。何以这样说呢?兹举两例以略见一斑。Rmd万圣书城
其一是:以学术高标准论,学界认为李慈铭“于经、小学未有着述,似难列于儒林”,只能“列入文苑”(《艺风堂友朋书札》上册452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年)。而王闿运则撰有《周易说》《尚书笺》《周官笺》《仪礼笺》《春秋公羊传笺》《谷梁申义》《尚书大传补注》等一系列着述,故王氏在《清史稿》中被列入《儒林传》。Rmd万圣书城
其二是:李慈铭由于学术声望不够大,虽一度曾被李鸿章邀入天津问津书院作短期讲学,但晚年穷困潦倒,以致“五穷缠骨,百忧煎心”,需要其学生辗转托人推荐其入川教书,以疗饥救贫(《艺风堂友朋书札》上册109页)。而王闿运誉望甚隆,四川总督丁宝桢慕名以重金礼聘王氏入川,主讲尊经书院,培养出几位头角崭露的弟子。由于名望实在太大,入民国后王闿运还被袁世凯聘为国史馆馆长。Rmd万圣书城
历史就是如此吊诡:在晚清四大日记作者中,王闿运的功名地位最低,仅是举人,但学识才情却最大,故他晚年有自己独特的衣钵传人,如川人廖平得其今文经学之真传,而加以发扬,下启康有为着《春秋董氏学》《孔子改制考》,为戊戌变法奠定理论基础;如湘人杨度得其纵横捭阖之才,虽一度误入歧途,成为洪宪一朝的风云人物,被袁世凯称为“旷代逸才”,晚年却又修成正果,参加中国共产党。至于后来在画坛大放异彩的齐白石,在当年王闿运门下只能算是一个“诗近薛蟠体”而尚未登堂入室的编外小徒弟罢了。孔子曾提倡“有教无类”。王氏门下不仅有木匠齐白石,还有铁匠张正旸、铜匠曾绍古以及僧人八指头陀,这四人经其点拨,日后皆“螣蛇化龙”,成为一代名家。援此而论,二千多年后的王闿运亦可称之为孔子“有教无类”思想的罕见杰出实践者了。Rmd万圣书城 Rmd万圣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