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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扔出去的烟灰有火星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有离十七 | 禁止转载
1
这个城市已经接连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言子叶从出租车往外看去,天边低垂的乌云显得很斑驳。她想着今日施云布雨的可能是个生手,还不熟练这项工作,所以才会有些地方浓重,有些地方淡薄。
密密麻麻的细雨落在车窗上,她伸出手去接,一阵酥麻的凉意透入肌理,沁人心脾。就在此时,一道煞白电光毫无预兆地划破乌yún,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天炸雷,吓得她赶紧收回手摇上了车窗,心里有些害怕。
不多时车停在了一家高档餐厅外面,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包厢,恰好能听到了里面宾主尽欢的热闹声响,她站在那竟然不敢敲门。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总要见他最后一面,给他留下一个得体大方的模样,那么在今后的漫漫人生里,他若能想起我来,也不至于厌恶。
终于鼓足勇气抬手要敲门,门却自己开了。顾平生一脸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言子叶,说:“我以为你不来了。”
“顾叔叔你订hūn,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仿若之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从来没有存在过,她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进去,里面的人热情招呼她入座,许一帆不怀好意笑道:“小叶子,迟到了该罚啊!”
“罚就罚。”
她拿了桌上的酒瓶往杯子里倒满了酒,其他人都起哄,“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豪气了?”
许一帆见她果真笑着举了酒杯一饮而尽便开始翻旧帐,“我第一次见她那会还只会躲在顾平生那小子后面叫叔叔呢!”
顾平生好像忘了自己刚才要出去做什么,早已转身落座,在人群里附和着笑,言子叶只觉得这笑容讽刺得很,于是很快又把空杯倒满酒端到了程玥面前。
程玥是今天的女主角,顾平生的未婚妻。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她,打扮得很漂亮,像繁星满天的夜空里那一轮月亮,不管星星多么璀璨,都不能夺走她的光辉,与顾平生站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尤为登对。
“程小姐,您和我叔叔在一起后,我可得改口叫您阿姨了,到时候可千万别介意。”
程玥站起身来,笑道:“怎么会?有小叶子你这么乖巧的晚辈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我敬您一杯,祝您和顾叔叔永结同心,百年好合。”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说出来却好听得很。
顾平生拦住了又要一饮而尽的她,看起来有些生气,“好了,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这可是我对你未来的祝福,你确定不要我喝?”
他听得出来她语气里的挑衅,与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她相去甚远,于是不再阻拦,只是皱眉望着她看起来洒脱地一口灌下,然后坐回去和许一帆说话。
一顿饭吃下来,言子叶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不去想他,也不去嫉妒他的未婚妻。许一帆察觉出她的异样,劝她不要硬抗。她朝他笑了笑表示自己很好,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要出国了。”
许一帆并没有感到惊讶,甚至有几分了然,只是有些不放心,“小叶子,是你自己想去的吗?”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妈觉得只有我离开了才不会去打扰他。”
望着她嘴角的苦笑,许一帆不禁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走?”
“明天早上。”
2
言子叶坐在飞机上,关机前删去了手机里所有与顾平生沾边的东xī。看着过往留下的的这些痕迹,说真的舍得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更怕自己会忍不住又去找他。
当一段感情走到了最后,已经不能挽留,她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他的生活。
顾平生是言子叶养父的朋友,她大四实习那一年,因为工作的地方和顾平生公司在一栋写字楼,所以被养父拜托给了他照顾。
第一次见面是他请她吃饭,一身笔挺的西装,价值不菲的腕表,配上英俊潇洒的相貌,保持着距离的亲和力,简直就是高配版的精英,让她极有自知之明地举止礼貌而谨慎。
顾平生问她适不适应实习工作,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她便笑着说:“一切都挺好的,虽然有点忙但是很充实,也很有挑战,可以学到很多学校里面学不到的东西。”
说得冠冕堂皇,心中却不这么想:每天不是打印文件就是给他们跑腿,一会要往这个部门送东西,一会要朝那个部门要东西,中间还少不得要听他们抱怨,被他们埋怨。有时候被安排去外面办事还要给办公室的老人带一大堆东西,这工作好个屁!
有些时候,别人问的问题是不需要当真的,因为对方也许只是没话找话,并不是真的想听到你满是抱怨的答案。这是言子叶在这个世界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后明白的道理。
顾平生不再问工作的事,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可以来找我,或许我能帮上忙。”
她一如既往地乖巧应着,心里却没有当真。
这次见面后他们偶尔会在上下班和午休时遇见,顾平生身边总是有一些与他一样光鲜亮丽的人,每次都是相谈甚欢的样子。言子叶fèng行着“不靠近,不打扰,不麻烦”的“三不主义”,对他是能躲则躲,实在躲不过就匆匆打个招呼,然后潇洒离开。
大四上半学期,学校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那天下午学校的学生干部打电话来让她赶紧去修改一份资料,言子叶不得不从公司直接赶去学校,恰好遇上晚高峰,拦了好几趟出租都被人捷足先登,气得她后槽牙咬得咯咯直响。
zhèng犹豫着要不要走去地铁站时,一辆宝马M760Li xDrive停在了她面前。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公司同事里有一个富二代,最近正兴致勃勃地要换新车,拿了一堆杂志在研究。她闲下来没事就翻了翻,一眼就相中了这辆。
车窗落下,露出的是顾平生一张英俊的面容,他问她是不是有急事,可以送她,言子叶一句“不用了”差点脱口而出,又被她硬生生吞了下去。望着路灯下车来人往的忙碌景象,满怀感激地坐进了后座。
路上有点堵车,她很是不好意思地问他晚上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表示不希望自己耽误了他。顾平生笑着说自己没有安排,想了想又继续道:“你不需要一直这样和我说谢谢,或者担心给我造成麻烦,我既然说要帮你就说明我有这个时间。”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点头说:“好的。”
从学校回jiā,言子叶坐在夜班公交车上,风拂过她的面颊,抬头可以望见漫天星河璀璨,突然就想起了顾平生说的话以及他当时自信而从容的神态。
这个人好像比她想象得要真诚一些,她以前对他避之惟恐不及是因为下意识把他划到了自己的圈子以外,但是现在好像可以做一些改变le。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她想着习惯睡美容觉的养母应该已经睡了就没有开灯。可是当她走进客厅时,发现窗台边有个人影好像是在抽烟,连忙开了灯,关切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养母将手上未燃尽的香烟掐灭在积了厚厚一层的烟灰里,然后拉着她坐了下来,那样子像是已经深思熟虑了好久,只等着和她开口,“小叶,我要和你爸离婚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突然,但是妈妈希望你能理解。”
言子叶在心中想,这一点都不突然,她的养父已经两个月没回过家了,因为他执意花更多的钱在他不被人看好的艺术上,却不管妻子多年搁置梦想为生存打拼的付出。
生活的琐碎早已将当初那份热烈纯粹的爱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是日渐衰老的容颜和与日俱增的抱怨,而她的养母不能生育,一个领养的孩子不具有维持枯燥婚姻的能力。
她很冷静,甚zhì显得有些过于成熟,“妈妈,如果你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过得不快乐,你不再爱爸爸了,那我支持你。”
他们离婚的事情办得比想象中顺利且迅速,不过令言子叶感到惊讶的是,在他们协商过后,竟然会决定把房子留给tā。
3
言子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遇到顾平生了,上下班没有见到他,午休的时候去他经常去的餐厅和咖啡店也没有看到他。她有些失落,但是只是一瞬便反应了过来,敲着脑袋骂自己:“你这是在干嘛?别人有自己的事要忙,你管得着吗?”
在下定决心不再想这件事后,她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却接到了顾平生的电话。他在手机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言子叶,你爸爸让我把一些东西交给你,你下班后我给你送过去。”
她哪敢这样麻烦人家,于是立马拒绝了这个提议,“不用了,我过去找你拿,你现在zài公司吗?”问完又发现有些不妥,“或者你什么时候有空?”
他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要腾出哪段时间给她,“我今天刚出差回来,所以不在公司,你要是不怕麻烦的话,下班后可以自己来我家取。”
这huí换言子叶犹豫了,她思索着取个东西还得去他家这件事到底可不可行,却不想那边他已经在催促她了,“决定了吗?”
一咬牙一跺脚,她便果断应了下来,“行,你把地址发给我,我下班就去找你。”
在出发去见顾平生之前,她还是很谨慎地给她的养父打了电话确认这件事,结果是他专心于艺术这件令他着迷的大事,所以在顾平生恰好去找他de时候顺便把东西交给他让他代为转交。
她照着地址找到了他家,那是一个高档小区,治安非常好,得出zhè个结论的原因是保安把她拦在了外面,说除非有住户亲自来带她进去,不然必须要乖乖在外边等着。
她只好给顾平生打电话,却被告知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望着保安那种“看吧,我就知道是骗子”的眼神,有那么一刻,她怀疑他是故意在整她。
她大概在外边的椅子上坐了两个小时,当手机只剩5%电量的时候,他终于回拨了过来,叫她不要离开,他马上回去。
此时已经快要入冬了,树上的叶子凋落得只剩下零星几片,即使是精心修剪的四季常青灌木丛yě显出一种畏寒的颓势。
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很想挤进保安室抵挡一下寒冷,但是很显然这不太可能,因为保安依旧保持着看她这个“骗子”的好戏的态度。
当顾平生的车灯对着她发出刺眼的光的时候,她把前两个多小时在心中对他的咒骂全部抛到了脑后,简直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上了他的车,然后以趾高气扬的姿态从保安面前经过。
这一刻的满足感弥补了她因忍受保安眼神侮辱那么久而受损的自尊心,顾平生如同保护她的超人降临。
当超人把她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后,她才反应过来,如果不是他放自己鸽子的话,她本来是不需要受这样的罪的,“我以为您这样的人应该会很讲信用。”
“对于这件事我向你道歉,原本我以为你下班再坐车到这边会比较晚,没有考虑到你会提前下班,错开了晚高峰。”
他神色仍旧那样清淡,仿佛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是她太着急,结果自作自受。
这气得言子叶在心里朝他挥了好几拳,嘴上据理力争,“我承认我的确为了地铁上不那么挤而提前过来了,但是你也没说清楚具体几点过来,我到这的时候就已经快要7点了,自然就是晚上了。
“再说了,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像你们这种工作繁忙的商业人士,难道不应该时时刻刻开着手机吗?”
她说完这一番话后拼命呼吸了两口空气,自以为很是滴水不漏,就是有点太过激烈。偷眼瞧了瞧,只见他如同看幼稚不肯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望着她笑了笑,“gōng作以外的时间是我自己的,不论是谁都没有资格反对我将手机调到静音。”
言子叶词穷了,她只能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悲哀地发现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与此同时,她又不得不庆幸,他没有把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位置来呵斥她的无理。
长久的对视在顾平生发现面前这个女孩子的面色开始变得绯红时停止,他装作咳嗽一声转移了目光,“你méi有吃饭吧,我给你打包了点带回来了。”
反应过来的言子叶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一双眼睛到处转,想找到一个着落点,以致于忘记了拒绝他。
她匆匆吃完饭又忙着收拾餐桌。说实话,她有着顾平生接触过的女孩子身上少有的小心翼翼,他明白过分的乖巧懂事或许是她的伪装,但这份谨慎、刻意地逼迫自己去变得处事周全绝不是伪装。
他把她养父要交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是一对冰裂纹的茶杯,整体呈现紫红色,大小正好,看起来既美观又很具有实用性。
言子叶的笑róng几乎抑制不住,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在这对杯子上,错过了顾平生眼中一瞬的错愕。
这是她好几个月之前去养父工作室的时候看中的,她很喜欢,却把这份喜欢压在了心中,什么都没说,不曾想竟然还是让他看出来了。
4
那晚他送她回家,倒车准备离开时又放下了车窗,朝还站在大门口目送他离去的言子叶招了招手,待她走近,他说:“我希望你今后看见我可以不要再躲了。”
原来她的那些小把戏从来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自那以后,言子叶就真的不再躲着顾平生了,甚至有时候两人还会在一起吃午餐,别人总会误以为她是他新带的实习生。也不知为什么,每次听到别人这样讲,她心里dōu会很不爽地嘀咕一句,“才不是。”
她的养母已经决定调去国外工作,她很希望言子叶能与她一起去,一方面是希望她能出国进修,另一方面也想要带她见识更广阔的世界。但是她思虑再三,拒绝了,说不清楚为什么拒绝,只是心中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并不想离开这。
十二月,在养母离开后不久,她的养父给了她一张十万的银行卡,希望她能把房子空出来。
当初并没有办理过户,所以她即使想赖着不走也没有资格。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个男人当初一口答应把房子给她,又为什么特意将那对杯子送给她,不过是为了麻醉她们这两个女人,好达成自己的目的。
养父说她可以慢慢找房子然后再搬出去,却在白天趁她不在的时候带人来看房。
言子叶得知后连夜搬出了那栋房子,在外边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
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寄身在这个屋檐下。本以为足够通达事理,可以应付人生的诸多无常,可是面对这样chì裸裸的算计,终归还是觉得心寒。
她不敢同养母讲这件事情,tā怕惹她生气,更怕打扰她的生活。
她的朋友本来就不过寥寥,深夜倾诉免不了坏了人家的心情,就这么翻来覆去,眼神定在联系人中的一处,却不敢按下,空折磨了自己一夜。
第二天照常上班,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有好几次都差点趴在电脑上睡过去,直到顾平生发来信息叫她一起去吃鳕鱼子,她才勉强打起精神做完上午的工作。
顾平生惊讶于她的无精打采,“言子叶,你这是昨晚一夜没睡吗?”
她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点头,声音要比想象中来得冷静,“我从家里搬了出来,临时住在快捷酒店,睡不着。”
刚拿起的筷子被他“啪”的一声重重搁下,“你做事一向来都这样莽撞吗?即使要搬也要先找好房子吧!”
他像是责怪任性的孩子,一下子就勾出了她的委屈,“你以为我愿意?我一个人住,他趁我不在就带人来看房,要是钥匙被其他人拿了怎么办?”
他顿了顿,才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说的是你的父亲?”
她现在听到“父亲”这两个字就觉得可笑,抬了头几乎是恶狠狠地强调:“他只是我养父。”
顾平生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曾想到她竟然被自己的养父这样逼迫,瞬间觉得自己交错了朋友,定了定又问她,“那你现在是一边住在酒店一边找房子?”
“只能这样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呢,你可以先搬来我那住,等到你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作为一个比她大了一轮的男人和她提这样的建议实在是显得轻浮,与他素来引以为傲的沉稳不相符。幸好她拒绝了,“不用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那当我没说。”
言子叶似乎总是把“是不是给对方造成麻烦”当作考量一件事的首要标准,这点其实是顾平生一直希望她能做出改变的,于是他又添了一句,“不过你最好把房门关好,把房间仔细检查一遍,毕竟快捷酒店并不安全。”
她沉默点头,却把他这句话记在了心里。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新闻里面报道的杀人案件,各种凶手心肠狠毒,受害者死相凄惨地zài心里轮流出现,搞得她神jīng紧绷,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出意料的,她又失眠了。
黎明时分实在困得不行才睡了过去,再睁眼就八点半了,想爬起来迅速赶去公司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很悲催的,她感冒了。
打电话到公司请假,在心里哀叹这个月全勤奖就不要妄想了。
她洗漱完套上最暖和的羽绒服下楼去买药,顺便在早餐店买了点粥。吃了药喝了粥就倒在床上睡觉,等下午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顾平生已经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迷迷糊糊给他回了个信息,告诉他自己只是感冒了所以没去公司。刚发过去对方就打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教训,“感冒了起码要告诉我一声,你知不知道有人会因为你莫名其妙地失去联系而担心啊?”
她全身发烫,推测自己应该是发烧了,根本就没有力气去反驳他,只能沙哑着嗓子道歉:“我错了。”
生病中的人好像要比平常脆弱许多,她头一次这样失态地在他面前示弱,“顾平生,我好像发烧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他便赶了过来,强行收拾了她所有的东西并办理退房,然后将她送去了医院。不过令他大跌眼镜的是言子叶竟然晕针晕血,护士刚抽出针她就捂着眼睛抖成了筛糠,他在一旁哭笑不得。
5
经过一番折腾,言子叶算是正式住进顾平生家里了,为此她保证会尽快找到房子搬出去,同时也保证会早点躲进房间不妨碍他的任何私事。
顾平生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疑惑了许久才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瞪了她一眼,“我从来不会带女人来家里过夜。”
她望着他转身走进厨房的背影,回味着他这句话,竟然有些欣喜,感叹他私生活不算混乱,是个难得的好男人。然后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从字面上来说,他这句话的意思显然将她排除在了女人之外。
“顾平生你把话说清楚。”
和他dài在一起后,言子yè发现他的生活过得规律而精致。
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七点半以qián到公司。没有工作的时候二十三点以前睡觉,三餐规律而营养。平常喜欢的运动是骑自行车和打高尔夫,偶尔跑步,空闲时间会看看书。不过,如果工作上临时有急事,他也有可能通宵熬夜。
为了适应他的工作节奏,言子yè不得不早睡早起,硬生生将学校里养成的那一身坏习惯改了一大半。
起初她是怨声载道的,后来慢慢从有规律的作息时间里得到了好处,加上顾平生偶尔还会就她的实习工作给出一些宝贵的建议,于是她发现自己就这么心甘情愿地被同化了。
顾平生今日约了他的朋友打高尔夫球,听说她看了好几处房子决定不了要定哪一chù,便叫她一块去玩玩。她说自己不会打,去了也是在一旁看着,他便揪了揪她的马尾,“总比你一个人在这里纠结半天没有结果好。”
于是她就在那遇见了自来熟的话痨许一帆。
他看起来比顾平生还要年轻一些,笑起来的样子像善良的邻家大哥哥。言子叶推测他就是靠着给人造成这种错觉来诓骗其他小女生的,好在他看在她是顾平生的小跟班的份上,还是很够意思的。
许一帆和顾平生是大学同学,于是她一反常态地趁机问了许多有关于顾平生学生时代的事,换做以前她对别人的隐私肯定是保持着绝口不提的态度。许一帆是人精,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小叶子,你不会是喜欢上你这个顾叔叔了吧!”
她像被人踩住了尾巴,下意识的反应就是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只是比较好奇罢le!”
哪知他一脸“你休想骗我”的样子盯着她笑,搞得她满脸绯红,“像你这样的小女生我见得多了,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否认有什么用?”
“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些事不说破则以,说破了就如开闸之水,那些被刻意忽略的感受随浪而来,势不可挡。
言子叶正陷入这种心思纠结而面容难堪的境地,顾平生已经朝她走了过来,“你怎么了?”
她如同大梦惊醒,回过神来正对上他一双温柔的眼睛,心慌得不得了,生怕他察觉出什么,支支吾吾道:“没事。”
许一帆也在一旁打圆场,“我们正建立革命友谊呢,你就不要问了。”
自回去以后,言子叶就不敢正眼瞧顾平shēng,是以她也就不知道后者看她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苦思冥想了半天,还以为许一帆花花公子的心思打到了她身上,特意打电话过去求证了半天,许一帆却只是笑道:“我倒是想啊,但是小叶子眼光差了点,不喜欢我。”
吃了晚饭,他提议出去散散步。
言子叶本来想要拒绝,但是他说顺便帮她解决租房子的事,她只好厚着脸皮答应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分析,最后定了离他家不算远的一处公寓楼。本来按照言子叶píng时谨慎的风格,从签合同到搬过去少说也要一个星期,但是这次她成了绝对的行动派,三天后就拎包入住了。
她请他吃饭,作为她麻烦了他这么久的报答。
言子叶以为今后就可以和他回到最正常不过的关系,却不想被同事撞了个正着,加上这段时间他俩大部分的时候是一同上下班,nà些无中生有的八卦在格子间传得比什么都快,没过多久,连保洁阿姨都知道了,这个新来的实习生傍上众多女人的男神顾平生,手段了得。
言子叶自认为没偷没抢,两人都是单身,即便有什么也不至于被人说得这么难堪,何况现在两人并没有跨越朋友的界限。可是流言猛于虎,越解释越乱,她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找各种理由躲着不见他。
破天荒的,许一帆来找她一起吃饭,她仍旧被那些流言困扰,提不起一点兴趣,味同嚼蜡。许一帆实在看不下去了,遂一本正经教育她,“你都已经是一个社会人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别人说的话呢?”
她从碗里抬起头要解释,说了“因为”两个字就泄了气,默默地看向其他地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将这种小事放在心上,但是一想到这份感情被人背后侮辱就觉得无法轻易释怀。
眼睛随意地扫荡,不经意便搜寻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看着她,朝她走来,言子叶惊讶地回过头问许一帆,“你没有说他会来的。”
他向迎面走来的顾平生招了招手,笑道:“你越是躲着他,越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着他从容入坐,她鼓起勇气向他道歉,“对不起,因为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不算什么。”一贯的云淡风轻,对于已经在这个圈子混得游刃有余的顾平生来说,这样的事实在不足挂齿,但是对于言子叶来说却并非如此,她还太年轻,没有经过严寒的洗礼。
“你要记住,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不如专心于手上的工作,这样就不用在别人得到的比自己多的时候,只会无中生有。”
他把道理反过来跟她讲,这让言子叶大为惊奇。相处这么久以来,这个人好像总是有办法给她灌输各种各样的思想,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自己从来没有反感过。
6
日子便这样忙碌而平淡地过了下去。顺路的话,顾平生会接送她下班;得空的话,也会约她和许一帆聚一聚;合适的话,还会耐心给她工作上遇到的难题指导一二。
言子叶以为自己对这个人的欢喜会被慢慢放下,就像逐渐平息的流言一样,但事与愿违,她变得更加依赖他了。
快过年的时候,她的养母从国外回来,她将她接回了自jǐ租的房子,不得不坦白了养父把以前的房子卖了出去的事实。
言子叶拼命劝了半天才平息了她的怒火,但是第二天言子叶下班回来,才知道她还是去找了前夫,拿回了一张二十万的银行卡。
她说,“这是他欠我的。”
新年的第一声钟声敲响,城市的上空绽放绚烂的烟花。
言子叶主动给顾平生打了电话,和他说了今年的第一句“新年快乐”。其实她还说了一句,只是他那边太过嘈杂没有听见罢了,她说:“顾平生,能遇见你,是我的运气。”
在最好的年纪遇见一个让她欢喜的人,没有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相遇相识相知,平淡,亦足够美好。这就是彼时言子叶心中的小确幸。
整个假期他们都没有见面,只是通过手机聊天,聊的依旧是生活里的平常事,但依旧令她欢喜。养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都被她用无可反驳的理由糊弄了过去,直到养母出国的前一天。
她在一旁帮着收shí东西,养母希望她出国的想法又重新被提起,她一如既往地拒绝,气氛突然就变了,养母丢了手中的东西正色盯着她,让她不禁感到心虚。
原来养母早就知道了言子叶和顾平生的事情,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希望她能自己坦白,但是她明显低估了女儿藏心事的能力。
“我只是简单的喜欢他。”这样直白的话是言子叶从前不会说的,但是她今天说得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那他喜欢你吗?”
一句话噎了她半晌,“我不知道,所以我有机会去争取。”
谁说女孩子就不能主动了,她喜huān他,言子叶xǐ欢顾平生,她等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她真正动心的人,怎么可以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就放弃。
养母皱着眉,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点也不理解她这不亚于飞蛾扑火的行为。“我不允许,先不说他是不是喜欢你,就年龄来说你们俩就不合适,他比你dà一轮。”
这让言子叶觉得有些好笑,“妈,这都什么年代了。”
她在失败的婚姻里受了伤,伤口还没有愈合,所以成了惊弓之鸟,不管言子叶怎么解释都认定了她如果和顾平生在一起,因为两人之间在各方面的差距,最后受伤的只能是她这个初入社会的傻女儿。
“我希望你能找一个年龄相当的人,你们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经历。”
她如此固执,言子叶迫于无奈只能走好眼前这一步,假装答应了,但是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问问顾平生的想法。
几天后,当她鼓足勇气决定做出人生中第一次“出格”的行为,去向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领着女朋友到了她的面前,很自然,很大方地介绍她,“程玥,我的女朋友。”
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想了一天一夜的腹稿全部变成了无用功,坐在那除了不停地对他们的言语点头表示赞同便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甚至连手都不知道放在哪比较合适。最终仓惶离去,做了逃兵。
她的爱情,还未开始,已经结束。
遵循她性格里的那点懦弱,她成了缩头乌龟,上班比平常早,下班比平常晚,中午点外卖,除非有工作,不然绝不离开办公室,杜绝了一切会见到他的机会.
但是还是会忍不住,有时候想偷偷去看他一眼,发了疯地想,这时候她就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
公司的同事都知道,她失恋了,顾平生有了新欢,那个叫程玥的女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才学都比她这只丑小鸭高了好几个档次,她被无情地抛弃了。
于是便有许多没事找事的人话里话外地“关心”她。看笑话de多,真同情的少,言子叶算了算时间,索性递交了辞呈。
还好,建立了深厚革命友谊的许一帆还愿意陪着她,什么都不问,只是陪着她喝jiǔ,一瓶一瓶往下灌。空一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句,“忘掉顾平生。”
迷mí糊糊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瓶,反正喝到最后,意识已经不受她控制了,好像做了一个梦,在梦中她终于不再这么怂,她抓着顾平生熨贴得平平整整的西装领口,哭着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自从那天他送她去医院,她就彻底喜欢上他了。
她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把一个人藏在心里,还来不及说出口他就喜欢上了别人,她却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
梦中他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轻言细语哄着她,“言子叶,过几年,如果你还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如果你不喜欢我了,那我祝福你。”
她在梦中拼命摇头,“不,我怕等到那天你就变心了,你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了。”
第二天醒来,头痛yù裂,隐约梦见了他,可是梦中的事情忘了个干净。远在大洋彼岸的养母打电话过来,问她最近怎么样,她沙哑着嗓子回答:“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别人。”
那端沉默了许久,语重心长安慰她,“孩子,放下吧,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忘了的。”
7
言子叶回学校完成毕业答辩后便出了国,在国外待了三年,没有再tán过恋爱。她说:“一想到那个人不是他,我就提不起兴趣。”
她的养母找到了携手同行的伴侣,偶尔会找她聊天,很少提起顾平生,一旦提起也总会被她一句“wǒ放下了,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忘记”作为借口一笔带过,可是她总是在心里想,“什么时候忘记呢?明天?明年?还是一辈子都忘不掉。”
感情这种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兜兜转转,一转身就能把曾经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彻底放下了,有时候明明只是浅尝辄止的一段曾经,却刻骨铭心记了很多年。
三年后言子叶回国,去了很多城市,却唯独没有回到那个有顾平生的城市。她一面祝福他娇妻在怀,儿女成双,一面又害怕真的见到他这样圆满。只要想想他的幸福与自己无关,就觉得嫉妒。
回国第二年,在公司举办的客户答谢会上,她意外地遇见了许一帆。当初她走得果断甚至可以说决绝,将以前的手机号什么的基本都换了,所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许一帆第一眼甚至没有认出来她。
“你这几年变化不小啊,不过,越来越漂亮了。”
许一帆端了酒杯敬她,她抿了一小口,苦笑了一声,“五年了,自然今时不同往日。”
“什么都变了吗?”
言子叶望着他脸上大有深意的戏谑,思量了许久,“也许ba!”
他蹙眉看着她假装很淡定的样子,幽幽道:“未必。”
“他,怎么样?”虽然问这个问题会觉得苦涩,但到底这个人是放不下,忘不了,如同从舌尖缠绕进心肺的毒药,她没有解药。
“如果你还是忘不了呢,那我就告诉你,他过得还好,只是家里缺一个女主人。”(原题:《顾先生,听说你家缺个女主人》,作者:有离十七。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梦见火星预示着什么求解答
梦见火星,暗示你可能最近有些事情操之过急了。也许你很喜欢干净利落的风格,讨厌效率低下或拖泥带水,但梦中的火星是在提示你,可能最近你会跟人有一些矛盾或发生一些冲突,因此处理事情时,你要适当克制自己的情绪,学会心态上的平和,或许更能助你事半功倍。原版周公解梦:梦见火星,大吉。《敦煌本梦书》梦上有火星。火星冲天是吉祥富贵,火星落地子孙伤夭。
小意达的故事完整版?
《小意达的故事》完整版全文:
小意达是个聪明漂亮的小姑娘,她最好的朋友是一个会剪纸的学生。他会剪一些很有趣的图案:小姑娘跳舞的图案、花朵的图案、还有会自动开门的宫殿的图案。
清晨,小意达指着窗前的花儿问:“你看,他们为什么显得这么没有精神呢,昨天晚上他们还是那么美丽,可现在他们的叶子都垂下来了,枯萎了!”学生告诉小意达:“这些花儿昨天夜里去参加了一个跳舞晚会,所以今天才垂下头来,显出疲惫的样子!”小意达问:“怎么,花儿也会跳舞吗?”一位官员很不喜欢那个学生,他特别讨厌那些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剪纸。因此,他吼道:“小意达,别听他胡说!花儿哪能跳舞!”
学生走了以后,小意达拿来一个喷壶给花儿浇水。同时对布娃娃苏菲亚说:“nǐ看,可怜的花儿都病了,你照顾他们睡一会儿吧!”苏菲亚不高兴地噘起了小嘴,因为她不让别人睡她的床。可小意达已经说了,她没办法,只好把几朵枯萎的花儿放进玩具箱里。
上床以后,小意达总睡不着,老想着学生说的话,后来,她睡着了,梦见风信子、罂粟花、夜来香……朝窗外飞去。他们一定是去参加舞会的吧!小意达多么想亲眼看着花儿们的舞会呀!
远处响起悠扬的琴声,她忍不住走出卧室,向靠近花园的一个房间走去,还没有走dàonà个房间,她又听到自己卧室里响起了音乐,连忙往回走。
轻纱似的月光洒在地板上,各种各样的花儿都集中到地板上来了。他们有的舒展着花瓣儿,有的摇晃着枝叶,团团地舞了起来。这时,一朵蓝色的早春花走到玩具箱边,轻轻地叫醒哪些生病的花儿:“哎,快来呀,快来跳舞吧!你们听,多么美妙的音乐呀!”
这些花儿顿时来了神,他们纷纷跳出玩具箱,请出箱子里的所有玩具,在地板上跳起了华尔兹。这时,一个小蜡人从玩具箱里慢慢爬了出来,他撅着两撇儿小胡子,红鼻头上泛着亮光,样子很像训斥学生的老官员。
老官员慢慢走到花儿中间,拉长了脸说:“你们这还成什么体统!男女之间搂搂抱抱的,真不样……”老官员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瘦腿被一根桦木条绊了一下,他也不得不跳起舞来。老官员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他又不得不跟着跳,弄得十分狼狈。
这时,布娃娃苏菲亚也从玩具箱里钻了出来,她快步走进舞场,说:“啊,多么热闹的舞会呀,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呢!”玩具扫烟囱的人来到苏菲亚面前,很多礼貌地说:“小姐,我请你跳舞好吗?”苏菲亚背对着他说:“哼,我才不跟你跳呢,你身上太多烟灰了。”
扫烟囱的人并不介意,他微笑着走到舞池中间,独自跳起了玛祖卡舞,他一会儿弯下身子,一会儿摆动腰肢,跳的真不错呢!花儿们看见苏菲亚骄傲的神情,都很生气。苏菲亚请他们跳舞,他们也学着她的样子不理她。苏菲亚气得哭着倒在地上。
花儿们连忙围了上来,问:“苏菲亚,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扫烟囱的人弯下腰,把苏菲亚抱到月光最亮的地方说:“怎么样,现在好些了吗?”苏菲亚被感动了,她一下抱zhù少烟囱的人说:“对不起,我不应当拒绝你的邀请,现在我们跳舞吧!”苏菲亚和扫烟囱的人被花儿包围了,大家跳得更欢了。
这时,客厅的门开了,顶着金皇冠的花王手挽花王后走进来,他们身边簇拥着一群紫罗兰花。舞场里爆发出一片欢呼声,乐队高奏欢迎的乐曲。门外响起了轻快dì音乐,原来又一个花儿组成的乐队来了。
蓝色的堇菜花吹着喇叭,粉红的樱花弹着竖琴,雏菊花、铃兰花摇着铃铛……欢乐的舞会进入了高潮,花儿们欢快地跳着、笑着、唱着、亲吻着,玩具们有的演奏着乐器,有的打着呼哨,整个舞场像是欢乐的海洋。
月光悄悄地躲到树林后边去了,房间里也变得暗淡起来,舞会结束了,花儿们和玩具们道着晚安,依依不舍地告别。
第二天早上,当太阳的光芒把小意达的眼睛拨开时,xiǎo意达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打开玩具箱,她发现花儿比昨天更憔悴了。小意达小心翼翼地把zhè些花儿捧出来,默默地向花儿们告别。小意达来到花园里,用小铲子挖了个小土坑,把花儿连同自己的美好祝愿埋了进去。她小声说:“这些美丽的花儿不会死,明年春天,他们一定会开得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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