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是第一部全面介绍萨满教现象并将其置于一般宗教史中加以研究的着作,所以难免有不足和含糊之处,还要冒一定的风险。如今,学生掌握着大量有关萨满教的资料,诸如西伯利亚、北美、南美、印度尼西亚及大洋洲等地区的萨满教资料。同时,许多着作本身在各自的领域中就很重要,它们也为从人类学、社会学和心理学视角研究萨满教(或准确地说,一种特定的萨满教)开辟了道路。但是,众多研究萨满教的着作竟然都没有在宗教史的框架下解释这一复杂现象,只有几部着作例外,尤其值得我们注意的是霍伯格关于阿尔泰萨满教的研究。这一次,我们是作为宗教史学家来尝试探索、理解和展现萨满教的。我们决不认为那些从心理学、社会学及民族学角度进行的研究没有价值;相反,我们认为这些研究对于全面理解萨满教必不可少。但我们相信,还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法来探索萨满教,在接下来的研究中我们就采用这种方法。
心理学家研究萨满教时,首先必定将萨满教看成是危机心理甚或退行心理的表现,并总会将其与某种异常的精神表现形式进行比较,或将其归为癔症或癫痫一类的精神疾病。
我们无法接受将萨满教视为任何一种精神疾病的观点,对此我们会做出解释。但需要指出一点(这是很重要一点),像其他圣召一样,萨满教的圣召也表现为一种危机,即准萨满短暂的精神错乱。在这一点上,所有的观察和分析都很有价值,因为通过这些观察和分析,我们可以了解圣召过程中所谓的“圣显辩证法”在灵魂深处产生的影响,亦即世俗与神圣的彻底分离以及由此产生的世界的分隔。这样说,就表明这类研究在宗教心理学中是非常重要的。
社会学家关注的是萨满、教士以及巫师的社会功能,进而研究魔力给他们带来的社会声望以及这种声望在社会结构中的作用,还有宗教界领袖与政治领导人之间的关系,等等。对关于首个萨满的神话进行社会学分析,将会揭示出在远古社会最早期某些萨满的显着地位。这有待于更多萨满教的社会学研究成果问世,这些内容将会成为宗教社会学最重要的研究之一。宗教史学家必须将这些研究及其结论考虑在内,并结合心理学家揭示出的心理条件和最广泛意义上的社会条件,在要求他处理的文献中,突出人和历史的具体性这一元素。
民族学家的研究更强调这种具体性。研究萨满教的民族学专着的任务是把萨满置于其特定的文化背景之中加以研究。比如,如果我们对楚科奇人(Chuk chee) 的生活和传统一无所知,仅仅读到过有关楚科奇萨满的功绩的内容,就有可能误解楚科奇萨满的真实个性。此外,民族学家还需要穷尽对萨满服饰和萨满鼓的研究,描述降神会的情景,记录萨满祷文和乐曲,等等。在确立萨满教某一构成元素(比如萨满鼓或降神会上使用的麻醉剂)的历史发展进程时,在研究需要的情况下,民族学家可以邀请比较文学家和历史学家加进来,一起成功地揭示这一主题元素在时空上的传播情况。民族学家要尽可能地确定这一元素的中心起源点以及向外传播的阶段和顺序。简而言之,无论是否采用格雷布纳-施密特-科伯斯文化循环的方法,民族学家都会变成一位“历史学家”。无论如何,除了一些令人叹服的纯描述性人类学文献外,还有许多历史民族学着作可资我们参考:在来源于所谓的“没有历史记载”的民族的文化资料中,有一个势不可挡的“灰色硬块”,我们从中看到了应该努力的方向;我们开始在过去习惯于只能发现“自然民族”、“原始人”和“野蛮人”的地方区分出了“历史”。
在此,我们没有必要详述历史民族学对宗教史的巨大帮助。但是,我们认为历史民族学不能代替宗教史,后者的使命是要综合民族学、心理学和社会学的研究成果,在此过程中,它绝不会舍弃自己的研究方法和其区别于其他学科的观点。例如,文化人类学或许已经阐明萨满教和一些文化轮回之间的关系,或某一种复杂的萨满教现象的传播情况,但其目标并不是揭示这些宗教现象所蕴含的深层意义,也不是说明它们的象征意义,更没有将其置于普通宗教史当中加以探究。归根结底,宗教史学家不仅要综合萨满教各个方面的研究成果,还要提出一种综合性的观点,一种关于这一复杂宗教现象的形态和历史的观点。
但是,在这类研究中,我们在对于“历史”的重视程度这个问题上必须达成一致意见。正如我们不止一次地在其他地方提到,历史条件在宗教现象中很重要(因为每一个人的经历归根结底就是一份历史资料),但不能穷尽宗教现象。关于这一点,我们将在《比较宗教范型》的补充部分再做详细阐述,这里,我们只举一个例子。阿尔泰萨满在仪式上会攀爬白桦树,树上刻出了梯阶,白桦树代表“世界之树”,梯阶代表着萨满在通往天国之巅的癫狂之旅中途经的各级天国,这一宗教仪式中蕴含的宇宙图式极有可能起源于东方。古代近东的宗教思想深入中亚和北亚后,对形成中亚和西伯利亚萨满教现有特征起了很大作用。这充分说明,“历史”可以告诉我们宗教思想和宗教技术是如何传播的。但是,正如上文所说,一种宗教现象的“历史”,不能仅凭其历史表现就向我们展示全部内容。有人猜想阿尔泰人的升天观念及仪式受到东方宇宙观和宗教的影响,但我们无法确定这种假设是否合理。类似的观念出现在世界各地,包括一些按照推理东方的宇宙观和宗教根本影响不到的地方。更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东方思想仅仅改变了升天这种宗教仪式的形式及其宇宙含意;升天看起来是一种初始现象,它不属于作为历史存在的人,而属于人本身;撇开任何历史的或其他的条件,世界各地均能找到有关升天的梦境、幻觉和意象的描述。心理学无法完全解释所有这些关于升天的梦境、神话以及怀旧情绪;总有一个核心的东西无法解释,也许这个无法界定、难以归纳的因素正好揭示出人在宇宙中的真实状况,我们会不厌其烦地重申,这种状况不仅仅是“历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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