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议题。
虽然不会像月冥相位,把女性视为某种恐怖的意象。
但我对女性的认识,大概有种本能的距离感。
这与我从小到大生活中无法逃避的天蝎女性有很大的关系。
可以说,从我一出生起,我就在和天蝎原型打交道。
天蝎座的女性形象,在占星层面最贴合的象征,或许是美杜莎。
一说到美杜莎。
我们第一个想起的,或许是她那双可以石化他人的眼睛,还有那满是毒蛇的头发。
她是来自地底的,丑陋的,充满恨意的,恐怖黑暗的征象。
从趋利避害的天性来讲,没有人喜欢和负能量满满的人生活在一起。
亲近善知识,远离恶知识。
可是,人生该交的功课是必须要做的。
我们和所遇到的每个人,都有着必定相遇的缘分。
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
水是清澈干净的,而泥巴是污秽浑浊的。
但是,在接触女性如花鲜美的可爱特性之前,我从冥王那里接收了不少黑色能量。
我发现,她们聚在一起就会有不少的八卦,她们对其他女性的评价往往犀利中带着恶毒。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目的往往是合作互助利益交换。
女人和女人的交流,往往是对不在场的那一方不怀好意的评价中寻求情感共鸣。
这也意味着,女人和女人之间,友谊的脆弱性。
因为在A面前说B 坏话的人,很可能在C面前说A坏话。
事实上,中国社会重男轻女的现象比之以前是有很大好转的。但在整个社会结构中,女性所能获得的教育/经济/社会/政治/家庭资源,真的要比男性少很多。
即使在这样一种现实下,女性同胞之间单薄的友情也很难承担起改变现状的能力。更何况,我们发现在女性受害事件中,扮演刽子手和助推手的,有很大一部分是女性阵营的同伴和长辈。
前段时间,女德讲师丁璇案例,就是一趟无比生动的课程。
这里面,不仅有中国五千年来糟粕的传统思想,还有丁璇对经典文本的误读所带来的不良后果。
另外,相比于扶持和帮助,女性本能的嫉妒心很可能会让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当女性发现另一个女性更受欢迎时,她们很可能想要用尽手段压对方一头,而不是发自内心的随喜赞叹。
“我希望ta过得好,但不希望ta过得比我好。”是我听到最多的女性关于TA者的评论。
我当时读到胡因梦老师写她在内地开工作坊的经历,她说国内女性普遍业力深重,从原生家庭到学业职场,从婚姻情感到子女教育,总有一张巨大的无名业网深深笼罩着她们,对于这些业力功课,我一边看一边苦笑,笑完后回味了一下她的文字,又不可遏止的哭了起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也许是长大了,我越来越不想回家。每次听到家中女性长辈开始叨叨她们的经历和遭遇时,我真是又烦恼又无奈,每次听完她们的讲述,做好她们的思想工作,我愁苦地觉着自己也需要服用一些抗抑郁的药丸。
其实我对女性群体所投注的忍耐爱心乃至关怀,还是很多的。
毕竟我一直在思索的,是怎么把这些深受冥王迫害,心理“重病”的人从她们灵魂的暗夜中拉出来。虽然我认为我做的并不好,但我扪心自问我有面对它,在有些巨大的黑暗面前,我也害怕,我承认我的无助,但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不能因此就退缩,或者躲避它。
从五年前开始,一旦流年星进入本命八宫和天蝎-金牛轴,我所接触的所有媒介管道都在给我输入各种关于强暴和儿童性侵案件。
我猜想那是因为流年冥王行进到我本命金星对冲的宫位,和土海照会的缘故。
也许很多人都会把这个议题视作猎奇,而更多人选择讳莫如深甚至故意装作看不到这个话题。因为这是个丢人的事,是社会的伤疤,是人类的耻辱。
最开始几年,我看到这类新闻通常只是默默思考但不与旁人分享交流。毕竟我首先是个女性,我希望自己做一个远离低级趣味的人,而不是拿一些社会的糟粕去博人眼球,这对我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有不少潜在坏处。
但是从看过《熔炉》这部电影后,我逐渐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我们可以回避的议题。
到今年前段时间发生的房思琪式悲剧。我当时很快得知了这个新闻,但我一直犹豫是否要在朋友圈转发相关新闻,探讨相关问题。
这类容易引发心灵创伤的病案,在我的工作环境中,是可以得到讨论的。
但是下班回到家中,回到生活中,朋友圈中,聊起这些话题,我却十分犹豫。
因为这些话题不轻松,不可笑,不好玩,不有趣。
它们被认为是小概率事件,更被普遍认为“只可能发生在别人头上,和我没有关系”。
它们很糟糕,很晦气,很沉重,很黑暗,很绝望。
但他们真实存在,却又被故意地invisible处理。
更令人痛心的,是发生在家庭内部的性侵案件,或是亲人对被性侵儿童的处理。我所了解的家暴性侵案,很多是亲生父亲对年幼子女的长期性侵,有些得到母亲和全体家庭成员的长年默许纵容,甚至是听之任之,乃至恐吓子女不许报案。
如果仔细去看,发生在家庭领域和一对一关系中的冥王式议题是真的非常可怕。
长年累月遭受令人发指虐待的人,TA的心灵扭曲程度会有多高,我们完全无法想像。
而即使TA们成功摆脱了这一类经验,她们的心灵是否能够康复,这更是一个艰涩到几乎无解的问题。
看《素媛》的时候,这个年幼的女孩终其一生都需要借助器械完成。身体的毁伤再无恢复的可能,更可怕的是,她的心灵创伤呢?这一看不见却又每天都在影响我们生活乃至三观塑造的内心想法,它是否还能看到希望,还能在身体和意识的废墟中咬牙活下去吗?
我们都不喜欢美杜莎。
但是,如果详细了解整个神话体系,我们会发现,美杜莎曾经是个非常美丽的少女,但是惨遭海王波塞冬强暴,因巨大痛苦而面部扭曲,整个容貌发生巨大变化。美杜莎只能在看着她倒影的情况下被砍头,如果直视她,每个人都会被她眼中的黑暗所震慑。
在解决冥王式迫害的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步,就是将受害者所遭受的非人苦难唱诵出来。
早期的记者又被称作挖粪者,因为他们需要将社会中最丑陋和底层的事实挖掘出来,在新闻媒体上曝光。
要把最肮脏的发霉生蛆的陈腐之物从地底挖出,暴晒在太阳底下彻底杀菌。
然而心灵上的创伤,它并不像是身体的受创,能慢慢长好。心灵受创,很可能是一场无期徒刑。
它会经年累月的发作。有时候你认为它已经伤疤长牢了,不会再犯了。可是不知道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或是在某个不经意的回首间,这些陈年的幽灵又出现在眼前,当年的伤疤再次鲜血淋漓地展现出仿若昨夜的疼痛体验。
或许到死,这些心灵的伤疤也会刻进轮回的业力中,流转到下一次的生命征程中。
林奕含把自己的经历写进书里,然而她并没有治好自己的心理疾病,只能用死来结束自己的痛苦。
她用坦白的方式,引起整个社会的关注。也是从她的拷问中,我们终于正视到,儿童青少年的性教育是多么的疏漏,又是多么的至关重要。
是她的拷问,让我们看到社会对女性的态度有多么不友好——“这么小年纪就这么骚”,勾引老师。
是她的陈述,让我们反省父母和家庭在给与孩子衣食照顾之外,有多么需要加强孩子的心理健康教育。
也许要让一个内心巨创的人完全康复是几乎impossible的事,就像要让一个人戒毒一般困难。
但如果因为困难太大就放弃努力,那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看到希望。
将苦难曝光,仅仅是疗愈的开端。
从时间层面来说,这可能意味着一件过去发生的悲惨的事件彻底结束了。
但是从心理层面来说,它很可能仅仅代表伤口被发现了,病人被确诊了,但是疗愈却遥遥无期。
面对一些外在的伤口,我们可以选择常规的杀菌包扎止血消炎,但是面对内心这些看不见的疾病,情况要复杂棘手许多。
回避它绝不是一个好办法。
正视它也不意味着解决它。
但是如实观照却一定是需要的。
林奕含对自己的病情有着显微镜般的细腻描述,但她依然没有从绝望中走出来。
如果她的家庭能够尽早的发现这一问题,如果整个社会对于女性的宽容度能够显着的改善和提高,如果迫害她的那位老师可以早日伏法,是不是至少能多给她一些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针对自杀议题,很清晰的一点是,这个人已经放弃任何徒劳的挣扎,只能以死来反抗了。而有效的治疗表明,在死亡边缘,有可能够将自杀者拉回的,往往是来自家人朋友的关心和支持。
能挽救人于自杀边缘的,正是人类无法舍弃的爱和眷恋。
有些人,惯于享受孤独。
但是,对于那些孤独到绝望,绝望到在黑暗中等死的人,如果能够打一束温暖的光给他们,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离群索居对于信心不逆的初、中阶段修士会很有帮助。
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是一座孤岛,因为从本质上来讲,万物一体。我们从无生无灭中来,到无生灭中去,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风雨同舟,一路走来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