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一根蜡烛也好过只是诅咒黑暗。
他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张着嘴,睡在外套下面,毛绒绒的,像个婴儿。他现在好像有一种特别的美感,平静的美感,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把他放进一个瓶子里,就是按照现在这个样子,放进瓶子里,摆在她的床头,类似于漂流瓶的那种瓶子,这样一个瓶子就像害怕独自入睡的人必备的小夜灯。她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带着这个瓶子叫了辆出租车,去寻找解决的办法。
不过她不是偶然才喝醉的,她总是喝醉,然后她去每一家酒吧找办法,在每一家酒吧都再喝一杯,以免自己不但找不到好方法,还什么都没有留下,她喝得越多,就越为自己感到遗憾,在瓶子里的人却可以选择不看。
天亮了,她几乎快不记得瓶子里还有个人!还是陌生人提醒她才想起来。
她为瓶子的事情感到尴尬和难过,跟陌生人就此聊了几分钟,陌生人说这没什么的,当你明白其中的奥秘,马上就不会再感兴趣。这时候,没有光亮,也没有空调的声音,好像一切都被暂停了,暂停期间的时间怎么能作数呢,所以停电的时间里,感受也都是偷来的。你感觉空气变得冷湿湿的,让你更加清醒,然后闻到风的味道,脚趾冷得缩成一团,由于外面点点星光的原因呢,房间得到许多剪影,偷来这些真好。还有戛然而止的电影,暂停时画面里的人会不会知道是停电了呢?他们会不会是被迫不许动,由于停电的时候,动作恰好和彼此离的太近而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空气里不得不浮出暧昧的氛围。等电力恢复,按下开始键,一切又恢复原样,他们悄悄甩甩头,把刚刚的暧昧抛诸脑后。但这些暧昧已经在停电的时间里被偷来了,已经成为他们的,永远无法被人拿走,真好。一个姐姐的女儿从她邻座的人开始问,“我来考你一道脑筋急转弯,好不好?”可是所有人都在埋头看手机,有的装看不到,有的有礼貌一些,带着 fake smile 摆摆手。她就这样一路问过来,问到我,先问我旁边的人,我该怎么称呼,真是个可爱的社交小天才。然后她使用刚刚学到的称呼,“我来考你一道脑筋急转弯,好不好?”我已经调整到脑筋急转弯模式,足以应对接下来的问题。我说好的呀。这时果盘端上来了,她妈妈叫她,过来,吃点水果。她回到原位吃水果去了。我想这样的话,会有更充足的准备时间,想想小时候背过的那些脑筋急转弯,暗自热身。散伙的时候,我靠在走廊的墙上说,你要考我一道脑筋急转弯,记得吗?她红着稚嫩的小脸说,有吗?她妈妈指挥说,快说再见!她说:再见!而“有吗?”在这个夜里变成一道脑筋急转弯。我们搬进一个造型尴尬的房子,他嫌东又嫌西,膝跳反射唠叨不停。突然电视爆炸了,我一如既往的迟钝,腿没躲开。 他离开担架上腿部烧伤的我,说是要去帮我买咖啡,一群身着白大褂的日本人慢慢围过来,一针,卡通人物一般垂下头,昏过去。醒过来了,房间是白色的,床单是白色的,天花板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我看到刚见过的一个日本人。好吧,尽力保持冷静,“你醒了?”他兴奋地看着我,“手术很成功,恭喜你。”睁眼,身体被一些仪器包围,四周都是医护人员?不对,更像是科研人员。“别怕,这是人体实验,你的身体情况很符合,幸运的女孩。”我向窗外张望,自由女神?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或者,能回家吗?一直低头打游戏的女孩,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你真的很幸运,这个手术成功率极低,我也是幸运的,你看。”女孩站起来,用手指着自己脸上的“雄蕊”和“雌蕊”。“你需要照顾,不过你想回去的话,跟我一起吧,今天我也要回去。”绝望则不会失望,因为它在让人失望这件事情上从未让人失望。不幸言中,又中,还中,绝望之妄,几乎与滑稽同样荒诞。她说我,“你今天化妆了呀,不错不错,你能保持以后都化妆吗?”活了二十五年,学会松弛很不容易,你让我把以前那套捡回去,我不要。
有需要联系v;hx-hx3
有需要联系v;hx-hx3
有需要联系v;hx-hx3如果对你有一点点帮助,欢迎打赏~~~
联系我们
关注公众号